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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心情

【魏白】《首席造梦师》

【上】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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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白敬亭端着一杯咖啡,透过窗户望向灰蒙蒙的天空。此时此刻,正是城市休息的时间,白日的喧嚣吵闹已然不见,安静的环境让劳累一天的人们在睡梦中沉沉睡去。白敬亭抿过一口咖啡,微凉的深棕色的液体泛着苦味,像是为主人先前对它的忽视而感到不满。

 

  已经有好几日,白敬亭独自欣赏B市的凌晨。一个人站在阳台俯视这块天地,看着被昏暗笼罩的城市一点一点被日出晨曦照亮,才能阖上沉重的双眼,小憩一会。每次休息的时间通常不超过两小时,就会被黑色的梦魇吞噬睡意,留他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。

 

  与其睡一个不安稳的觉,还不如不睡。白敬亭喝完咖啡,才想起王嘉尔总在他耳边唠叨的休息计划,他睡觉是不可能了。作为一名知名王牌作词人,白敬亭每天的工作量很大,以至于经常需要通宵完成工作。

 

  作息混乱,久而久之,他很少能睡个好觉了。而现在,白敬亭几乎日日与咖啡相伴,唯有咖啡因才能调动他的疲倦懒惰的神经。于是情况演变为更糟糕的失眠。白敬亭没想管过,等到身体真的扛不住了,他才磕几片安眠药。因为休息对于这位十分珍视时间的名人来说,是累赘。他还年轻,正是如此他才要把握这些年还有创造精力与热情,为自己的事业铺路。

 

二十四个小时,他恨不得全扑在工作上,一分一秒也不愿浪费。作为一个拥有雄心的年轻人,白敬亭并不认为他的想法有什么错误,他身边好友劝说无果便给他打上了工作狂的标签。他的前女友也曾因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而劝说他好好休息,谁会想到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面容惨败、眼底是抹不开的乌青呢。

 

  在女方的嘶吼争吵中,这段感情也结束了。白敬亭想得也很明白,这种时候做谈恋爱这种浪费精力的行为实在不划算,更何况他无法从爱情之中谋取什么利益。当他将这个想法毫不掩饰地透露给王嘉尔的时候,他理所当然的身上背负了一个新的标签——注孤生。

 

  没有第二方的介入,没有人的阻拦,白敬亭熬夜熬得更加得心应手。三天睡不够八小时,他轻描淡写地略过这一经历向一旁目瞪口呆的吴映洁道——我的安眠药失效了。也许正是因为长期服用药物,白敬亭的身体产生了一定的抗药性,所以安眠药的效果越来越差。甚至,白敬亭服用安眠药后,肉体上感觉很困、眼皮沉重,但精神上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。

 

  白敬亭侧躺在床上,眼睛一张一闭,看起来就像是昏昏欲睡的样子,可是他清醒无比的大脑发出一遍又一遍的指令——睡觉!白敬亭,睡觉!抗药性的伴随,使得最后白敬亭只能堪堪沉入昏暗的空间十几分钟,期间大脑仍不停地运作。白敬亭苦恼地摁了摁太阳穴,长期大脑超负荷工作的下场是,头痛欲裂。

 

“你得去看医生了,小白。”向来关心晚辈的何炅知道了白敬亭的事情后,忧心忡忡。

 

 “何老师,您知道我…我这个身份。现在去看医生,万一……”白敬亭的肤色几近惨白,因为失眠的问题整个人消瘦了一圈。

 

  白敬亭之所以不去看医生,是因为这段日子对他来说是特殊时期。他个人作词的十几首作品将以专辑的形式公布,网上有不少期待已久的粉丝等待他参与的新闻发布会。如果被狗仔拍到他进出医院,一想到娱乐刊报上的头条会是知名作词家白某精神……白敬亭已经不敢细想,这势必会在网上刮起轩然大波。

 

 “……我明白你的苦处,但是这样拖着也不行…在你作品公布那天肯定会有眼尖的人捕捉到蛛丝马迹。”

 

  白敬亭再次摁了摁太阳穴,这个棘手的事情让他更加头痛。

 

“你最初是因为什么才睡不好?”

 

“噩梦……总是会把我吓得一身冷汗。”白敬亭虽然记不清梦里的内容,但是那种恐惧感时刻伴随他,导致他对入睡有一种恐惧心理。

 

听了白敬亭的话,何炅若有所思。

 

“小白,我有个朋友…是造梦师,说不定他能帮上你。”

 

  白敬亭听到这一陌生名词,抬头疑惑地看向何炅。何炅就像是料到白敬亭回事这个反应,笑了笑向白敬亭说明造梦师这一职业:造梦师为了应和目前快节奏的社会生活的人们所面临的压力——而不能正确释放压力的这些人群。通过营造一场梦、一重梦境,以此来解决过剩压力带来的问题。

 

  白敬亭听得有些发懵,碍于面子,只好连连点头。他为了创造出好的作品,经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十几天,跟这个快节奏的社会脱节似乎情有可原。

 

  为了过几天的新闻发布会,死马当活马医,白敬亭手里攥紧那张黑色名片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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考虑到造梦师的营业时间,白敬亭只好苦苦挨过了无法入眠的夜晚,第二天一早便直奔名片里的地址所在处。白敬亭出发的时间实在过早,就连出租车司机仍是睡眼惺忪,司机操着一副浓厚的东北方言好奇地向白敬亭询问,白敬亭的意识还停留在昨晚的咖啡,司机大哥喊了几嗓子这才听明白。“小伙子…你这是要去干嘛呀?”

 

白敬亭也毫不客气地搬出了地地道道的北京口音,下意识道:去做梦。这下司机什么也说不出来了,本着好奇心害死猫的原则一声没坑,一呲溜将白敬亭载到了目的地。

 

5:49,白敬亭瞟了眼出租车上的显示屏。白敬亭下了车张望四周,连广场舞大妈都没出来的架势。

 

“你就是小白吧?”白敬亭双手叉腰,审视着面前这个身着黑衣的男人。半响,才反应过来这位男子叫的是他。

 

“您就是……造梦的…魏…魏老师?”

 

“叫我大勋就好,老师这个称呼太客气了。…我昨晚听何老师说过你,没想到今天就过来了。”魏大勋端来一杯咖啡一杯牛奶,在白敬亭即将接过咖啡的时候将热乎乎的白牛奶塞进了他手里。

 

 “是这样的,我过几天有个很重要的事情。所以我得尽快解决睡眠这个问题……”白敬亭喝了一口牛奶,接着道:“我现在对于睡眠这个问题真是无计可施了,您看,我这样还有救吗?”

 

  白敬亭其实对于造梦师心里是没底的,他的失眠究竟有多严重他心里自然是清楚,他没抱太大的期望,但仍想尝试一把。

 

  “当然有救。小白,你这样的病例在我们造梦师行列里很常见,我们造梦师就是为了解决这些才存在的。”魏大勋的回答让白敬亭松了一口气,还好他不是个个例,至少解决睡眠这个问题指日可待。

 

  “小白,你还好吗?”魏大勋的话传进白敬亭的耳朵里,白敬亭下意识想答当然不困,却感觉嘴巴不听使唤,眼皮也沉重地几近让眼睛闭合。魏大勋再次询问的声音在耳畔回响,模模糊糊,像砸进了柔软的海绵,白敬亭试图保持清醒,这种不受控制的局面让他觉得慌张。但他很快陷入黑暗之中。

 

  小白,你还好吗?

 

……

 

  白敬亭猛地睁开眼,发现魏大勋正笑眯眯地看他。白敬亭狐疑地看向魏大勋又望了望四周,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。白敬亭费力地起身,魏大勋借他一只手臂给予他平衡。

 

魏大勋的笑容未减:“刚刚聊天的时候…你睡着了,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没打扰了。小白,现在感觉怎么样?”白敬亭耳根子都羞红了,垂头道:“…我,我也不知道,实在是太困了,真抱歉啊。”

 

“你太累了,今天就到此为止吧,回去好好休息。”

 

  白敬亭离开时看了眼手机,他在魏大勋那里睡了四个小时,这已经破了他这些天睡觉的最高记录了。白敬亭尤为满足地给何炅发消息,也许魏大勋真是有魔力。

 

何炅:这开了一个好头,说不定再过不久你就恢复正常了^^。

 

  何老师的话也给了白敬亭一些鼓励。因为他这几天工作早在前些天超额完成,所以空出的这些天就是专门为了治疗他的失眠症。白敬亭回到家便把瓶瓶罐罐的安眠药和咖啡都扔了,掏出手机在联系人那行翻了翻,叫上了王嘉尔去超市。

 

  王嘉尔亲眼看着白敬亭挑出几袋无糖奶粉,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,说话结结巴巴地:“小白小白……你……你这是转性了么?!”白敬亭白了王嘉尔一眼,如果不是能睡个好觉,白敬亭根本就没打算喝牛奶,更何况是无糖的。

 

 “小白哥,你说说,那个造梦师真有那么灵?”王嘉尔显然是听过何炅的说法的,但他最初的反应也和白敬亭一样,不信。这不,眼前正好有个现成的实例,赶忙求证。白敬亭挑下一袋奶粉的手一滞,停在半空中。“我也不清楚…他没对我做什么,但我就是突然睡着了。”

 

  “等等!他不是造梦师吗,那你做梦了吗?”王嘉尔一下子抓住了重点。“嗯……应该是没有的。”白敬亭在脑中搜索关于那场久别重逢的休息时间,除了闭眼前的记忆其他就没有了。在王嘉尔抛出下一个问题前,白敬亭付完款本着不浪费劳动力的原则,让一路上叽叽咕咕的王嘉尔拎那几大袋采购的奶粉。

 

  “我都差点以为哥你批发奶粉呢。”王嘉尔看着一地各类款式包装的奶粉,冲一旁玩手机的白敬亭感慨道。白敬亭现在气色的确好很多,人也看起来精神很多,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在魏大勋那里的四小时。

 

 

 

  “小白哥,今晚你一定能睡好的!”

 

  王嘉尔离开前信心满满的话语就像立了一个大大的flag,白敬亭望着天花板许久顿觉眼睛干涩。白敬亭忍不住起了身,在打开冰箱后看见一袋袋奶粉愣了半响苦笑地拿出一袋。热腾腾的牛奶冒出几缕白气,却勾不起白敬亭喝下去的欲望。

 

  白敬亭摁了摁太阳穴,他又失眠了。几乎是迫不及待,他点开了魏大勋的微信,虽被钟表上显示的凌晨时间犹豫片刻,但还是利索的打出一行字。

 

  魏先生,您好,我是白敬亭。我又失眠了。

 

  白敬亭盯着屏幕好一会,才息屏,缓缓喝了口牛奶。对于早晨魏大勋说过的常见病例隐隐有些不安,会不会他是个特例?他的失眠根本治不好?白敬亭开始后悔自己挑得全是无糖奶粉,这会牛奶在口腔里泛着苦味让他皱紧了眉头。

 

  信息提示音随着叮咚一声响起,白敬亭点开。

 

  魏大勋:别怕,这才是刚开始,出现这种情况很常见。

 

  魏大勋像是知道白敬亭在想些什么,抚慰性的话语让白敬亭惴惴不安的心定了定。白敬亭松了口气,快速敲了行字生怕错过魏大勋:那我现在该怎么办?

 

  魏大勋的消息回得很快:不要多想,不要强迫自己入睡。放轻松,回想上午入睡前的感觉。白敬亭看着那行字,凝重面色消化魏大勋话语里的意思。那杯牛奶在余温消散前见了底,白敬亭抹去嘴角奶渍,看着床铺如临大敌。

 

  放轻松,放轻松。白敬亭心里一遍一遍念叨,尝试去找上午入睡前的感觉。紧皱的眉头舒缓开来,急促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,白敬亭感觉意识渐渐模糊,远离他自己。白敬亭听见一个声音,模模糊糊却低沉令人安心。白敬亭尝试去听清,像捕风捉影徒劳伸出双手。

 

  是魏大勋的声音,他在说。

 

    小白,你还好吗。




TBC



本来是想一发完,结果越写越多,索性分了个上下。下不知什么时候会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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